温暖

【楼诚深夜六十分】彗星来的那一夜

彗星来的那一夜

关键词：自私

@楼诚深夜60分

夜色沉沉，阿诚开着车回到明公馆。屋里一片漆黑，这个家，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
“阿诚，坚持下去！”

于是现在他活成了他的样子，带着面具，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，身心俱疲。

瘫坐在沙发上，他回想着这个老宅过去的温馨。橙黄色的灯光，欢笑的人们，窗外的礼花……

恍惚间，窗外的一道亮光引起了他的警觉，有人监视？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，确定无异样之后，又闪身来到屋外。院子里一片死寂，印入眼的，只有星空中闪烁着的怪异光芒，他叹了口气，想起白天新政府的小姑娘们围在一起讨论今晚的什么特殊星象。

想着这些琐事，不觉踏出了明公馆，索性去散散步。明公馆前的小路在冬夜里格外寂静，街区不远处也有一栋大宅，是新搬来的一户人家，只知道姓陈，也是做生意，身份背景不明。只是在这乱世，这样的情况也显得极为正常。

阿诚踱步来到了陈家，冷冽的气息让他想起一年前更加焦灼的局势，也是这样的冬夜，那时他还站在他的身边，家里亮着灯，有大姐，有明台，有阿香……

突然，眼前的景象把他从思绪中拉出，这个所谓的陈家，居然是另一个明公馆！

阿诚下意识地拔出了手枪藏在身侧，他匪夷所思地观察着这个大宅。一模一样，完全一模一样，门牌、构造、汽车、花圃，各种摆设，各种细节。他觉得自己疯了，要不就是在做梦。他轻手轻脚地进入了这间“明宅”，里面没人，他没有开灯，并不知道房间里面的细节，但凭大致印象，他能感觉到屋里摆设都很整齐，不像是荒置了许久的老宅，阿诚待在房间里甚至有种错觉，仿佛自己今晚从未出去散过步一般。

带着疑问，阿诚踏上了回家的路，他一路上都在琢磨，为什么新修的陈宅竟会跟明公馆如此一致，脑子里充斥着各种问题，但又完全找不到答案。淡淡的月光照着他的身影，天空中的星光划出越发诡异的流线……

不对劲儿……推门，开灯，多年的特工经验让他马上得出这个结论。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，这个诡异的夜晚，让他这个多年走在刀尖上的勇者，也感到了一丝凉意。更震惊的是，一抬眼，他看到了那幅……家园。

阿诚逃也似的离开了明公馆。那不是他的家，他的家园早就在一年前被明台一枪崩了。那幅画，为什么会在家里的墙上？怎么会这样？那是我的家吗？那个陈宅又是怎么回事？里面是什么情景？我走出的那栋房子在哪里？慌乱之下，阿诚决定打算再到陈宅去看看。

是的，又不一样了，同样的明公馆，这次里面居然亮着灯！“陈家”的人回来了？阿诚决定一探究竟。

趴在窗边，阿诚突然泪流满面。那个温馨的明公馆，是他记忆里的样子，明亮的灯光，还有……他看到了在沙发上看书的明台……

阿诚轻轻踱出了院子，擦干了泪痕。他突然明白了这个疯狂的夜晚带来的疯狂的世界，于是他开始启程重“回”明公馆，他心里隐隐觉得，只要他不断的寻找，一定能见到那个他最想见到的人。

空宅、空宅、明台、大姐+明台、大姐+明台+阿香、大姐+阿香，他在明公馆和“陈宅”之间穿梭，每次进入的都是明公馆，不同的明公馆，里面有不同的明家人，过着不同的日子，仿佛千千万万个时空里面的他们，在今晚被融合到了一起，打开了相互穿越的门。

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，阿诚终于在某一次看到了明楼。他坐在书房的桌旁看文件，阿诚躲在窗外看着他，仿佛时光又回到他身份暴露被处决之前。“大哥，喝杯牛奶吧！”阿诚走进了书房，递上了一杯牛奶给明楼安神。呵，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我，阿诚自嘲着，离开窗台继续他的疯狂之旅，我要把每个世界的大哥都看一遍，阿诚对自己说。

渐渐的，有大哥的宅子越来越多，阿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，他是多么贪恋那样的时光啊，他很困了，但是他不敢睡，他很怕这是场梦，醒来之后又要面对那个孤独阴冷的世界。

这次大家都在客厅，阿香和明台在吵吵闹闹地打牌，大姐在一旁观战，不时地骂骂明台，明楼则吃着水果，满脸笑意。“若是没有这个世界的自己该多好，那我就可以……”阿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“我不用杀他，我只要把他弄出门外，他就回不来了……我就能待在这个世界，有大哥，有大姐，有明台，有一切……”这个想法像毒蛇一般，一直缠绕着他，直到他潜进了明楼房间的洗手间……

阿诚像往常一样，在给明楼放洗澡水，等水好了叫明楼上楼洗漱。试试水温差不多了，正起身准备离开时被人死死地卡住了脖颈，他回过头，竟然看见了自己！

明楼听到一阵响动，警觉地起身，“阿诚啊，阿诚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阿诚！！怎么了？！出什么事儿了？”

“……没事儿没事儿，大哥不用担心，刚刚不小心滑倒了……”

“没事儿就好，这么大个人了，还笨手笨脚的。”说话的人，虽在责备，却挡不住满脸笑意。

逃出明宅，阿诚觉得自己刚刚真的疯了，原来贪念真的可以让人泯灭人性，若当时不是突然想通放手，而是真的鸠占鹊巢，他将来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，面对明楼？而那个被推出家门的自己，又将如同孤魂野鬼般去往何处？自己的苦受得还不够吗？还要让另一个自己也承受此苦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，哦不，应该是勿施于己吧！

一座又一座明公馆，各式各样的他们和自己，有的欢笑，有的冷战，有的高兴，有的痛苦，都是生命中的颜色。他想，就这样吧！这一夜的旅程够了，寻到下一个空宅就留下吧，不打扰在别的世界的人的幸福，也好让自己有个容身之所。正想着，便踏入了一个空宅，漆黑、冷清、寂寥，真像自己原先那个家。他叹了口气，准备坐下，突然感到一阵搜索的目光。在黑暗中，沙发上躺着的人在他刚踏入的一刹那便突然坐了起来，脸上的神色由惊讶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悲喜。

“阿诚？是你吗？是你吗！！”

“大哥……”

Fin